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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心執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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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心執著

“那這次怎麽樣?”蘇雪飛問。

“這次審訊我沒參加,只知道足足審了8個小時,最後朱釋然在印有犯罪嫌疑人的紙上簽上了名字,然後就被家人接回家了。”

“接回家?”吉喆和蘇雪飛同時發出疑問。

“是的,沒有直接證據,本著疑罪從無原則,只能將她放了。”

沈默,餐桌旁坐著的四個人似乎都陷入了沈思…

“兩年後,市局宣布結案,並以“超過法定期限”為由解除了朱釋然作為嫌疑犯所受到的強制措施,2003年朱釋然被家人送出國,有人說她去了美國,也有人說去了澳大利亞,據說還改了名字,總之她再也沒有回來過,即便四年前她母親去世也沒有回來。”短暫沈默之後,安國有又緩緩說道。

“連母親去世都不敢回來的人,除了做賊心虛,恐懼害怕以外,我還真想不到有其他什麽原因。”蘇雪飛有些憤怒地說道。

這時,董倩開口道:“雖然這個案子我沒有經辦,但我大學期間就在當時最活躍的一個論壇上,看到過由這個案子引發的大討論,後來到市局工作後,我專門詳細了解過這起案子的來龍去脈,和安老師也多次探討,還跟著安老師去探望過於思思,和她父母也聊過很多。

“既然說到這裏,我講一下於思思家裏的情況,於思思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,一個是研究所的高級工程師,一個在省科學院從事科研工作,他們本是四口之家,於思思和姐姐於念念,這姐妹倆都遺傳了父母的高智商,學業上一個比一個優秀,而且於思思的古琴彈得也非常好,《廣陵散》是她最拿手的曲子,可不幸的是於念念大二時和同學去郊游,不慎墜崖而亡,五年後,於思思又被投毒,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毀了。”

聽完董倩的這一段講述,吉喆和蘇雪飛都唏噓不已。

“說了於思思家的情況,也來簡單講講朱釋然的家庭背景,她的家要比於思思家顯赫,因為她有一個祖輩曾經位高權重,雖然人已過世但餘威尚在,所以有人也猜測過,有一種可能是有權力介入幹預了案件偵破,另一種說法是朱釋然確實不是兇手,最後一種推斷則是她心理素質確實過硬,頂住了壓力。”

“我覺得她是第一種情況和最後一種情況的結合。”吉喆道。

“一個宿舍住著的同學,有什麽深仇大恨要下這樣的毒手,而且還兩次下毒,這第二次的投毒看起來就是沖著要她命去的。”蘇雪飛道。

董倩道:“最大的可能是因為嫉妒,我剛才講了於思思的古琴彈得非常好,還進了學校樂器隊,同學老師都對她讚不絕口,而朱釋然也想進去,但她對樂器不甚精通,勉強進去後,技不如人,後退出樂器隊,這也許就是導火索。

“知道人性中最難克服的惡是什麽嗎?就是見不得身邊人比自己好,你可以好,但是你不能比我好。你可以優秀,但是你最好要比我差一點。”

吉喆道:“對,的確是這樣,我媽單位有一個同事,自從我媽評上職稱以後,她就在單位造我媽的謠,而且是毫無根據地造謠。”

蘇雪飛道:“唉,讓我音難平的是,於思思一家受了那麽大磨難,而兇手卻還逍遙法外。”

這時,一直在喝水的安國有道:“兇手至今逍遙法外,這也許就是法治前行時需要付出的代價吧,盡管這個代價落到於思思一家人頭上就是一座山,包括整個案子,讓人窒息,但又無可奈何,似乎不該指責任何人。

“我們當年都盡力了,它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也正是法治要完善的地方,畢竟接到報案時,時間已過去快半年了,相關場所沒有監控設施,犯罪痕跡物證已經滅失,盡管用了最大努力,采取了當時能夠使用的各種刑事偵查措施,仍未獲取認定犯罪嫌疑人的直接證據。

“另外還有一點,就是宿舍現場被破壞,有可能她的另外兩個室友也有參與,如果她們不是參與者,幹嘛去破壞現場?於思思生活用品的丟失,如果不是搞不清楚在哪些用品上投毒了,怎麽會丟失?如果她們沒有參與,作為局外人應該感到害怕,害怕自己被投毒,遠離嫌疑人、搬離這個宿舍才對,又怎麽可能繼續住在一起?所以這件事情確實有很多條分支,而且時間越久越無法看到真相。

“我知道這個案件很覆雜,牽扯人多證據還缺失,但心裏就是不服,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,當然沒有放棄的還有於思思父母,包括她的幾個大學同學,我和他們也時常有聯系。

“這起案件在系統裏是早已結案的,但我一直在私下調查,後來董倩也加入進來,雖然我倆用的是業餘時間,但因於思思的幾個同學在網上發帖子引發了熱議,於是被隊裏發現我和董倩也參與了其中,遂被警告不允許再私自調查已經結過的案子,我們是給領導保證不再查了。

“可還是忍不住,依然偷偷進行調查,只可惜於思思沒有再給我們過多時間,兩年前她在病床上痛苦度過18年之後,離開了人世,隨後她的幾個同學又聯名其他同學,用我和董倩提供的一些推理證據鏈,簽署了一份於思思案的案情真相聲明,放在了網上,遂又引起輿論嘩然,無奈市局在網上又重申了此案已結的相關內容,後我就被調離了刑偵隊,董倩也被牽扯去了後勤。”

經過安國有和董倩的講述,蘇雪飛和吉喆才知道了他倆被調離崗位的真正原因。

回去路上,吉喆先下了車,董倩開車又送蘇雪飛。

“董姐,你和安老師都受委屈了。”

“此言差矣,我們的確是違反了紀律,局裏做出這樣的處理已經很是照顧了,但我對自己的行為不後悔,盡管現在警方一再宣布解除了對朱釋然的嫌疑,但她如今仍被網友搜索、詮釋和指責,法律不可以判決她有罪,但是民眾可以分析她是否有罪,可以推理,可以叫她嫌疑人,且是唯一嫌疑人。”

“是啊,她可以改名字,可以出國,可以自由平安健康地活在世上直到終老,但民眾也可以去分析去懷疑去求證,這種分析求證的過程可以跟隨她終身,這個質疑永遠存在,一百年之後,我們的後人可能還會質疑她…”,蘇雪飛把臉看向窗外,心裏默默想著。

熱熱鬧鬧的春節過去後,日子依然平淡如水的過著,轉瞬就到了人間四月天。

平常的一個下午,謝北上完課剛回到辦公室,就聽到辦公桌抽屜裏的電話正急促地響著,旁邊的宋佳音說道:“趕快接電話吧,已經頑強不息地響了很多聲了。”

學校有規定,老師上課是不能帶手機的,謝北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辦公桌前,迅速拉開抽屜拿出手機。

沒顧上看號碼就接起來,剛一接通裏邊就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:“餵,哎呀我的小舅啊,您老可終於接電話了”,原來是謝北的外甥女林木子,“小舅,我可是偷偷摸摸出來給你打的電話,而且為了給你打探消息,中午我還花了巨額餐費請同學吃飯才套出來的話…”

“鋪墊的差不多了,趕快說正題吧,花費的錢下次回來給你報銷。”謝北直接打斷林木子的話。

“嘻嘻…,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,小舅,左佑媽媽生病了,是乳腺癌,已經住院半個月了,左佑為了照顧他媽上課時竟然睡著了…,再有兩個多月就該高考了,這個節骨眼上家裏出這事,左佑的情緒肯定會受影響的…”

“嗯好,我知道了,你最近在學校也多關註左佑,我這邊會抓緊聯系市裏醫院這方面的專家…,…有什麽情況及時聯系我…”。

“好,左佑這邊你就放心吧,我會時刻關註和照顧他的。”

掛斷電話,謝北心裏默默念叨:“左茜,如你地下有知,一定保佑我順利找到良醫,保佑你的媽媽化險為夷,我會代你照顧好叔叔阿姨和左佑的…”

這時,宋佳音走到他身邊,小心翼翼問道:“謝老師,你們家誰生病了嗎?”

“哦,是…是我一個親戚。”謝北想了一下,找到這樣一種解釋。

“什麽病啊?我姐夫剛好在***醫院上班,還是個副院長,你如果有需要…”

“需要,需要,這可真是太好了,我親戚的情況是這樣的…”,謝北聽到醫院名字,還沒等宋佳音說完,就講起了左茜媽媽的情況。

宋佳音是真心幫忙,第二天就帶著謝北去找了她姐夫,這大小是個領導辦起事來就是方便,第三天謝北就約上了全國知名的乳腺科專家,可當專家跟他要病人病歷報告和病體切片時,謝北犯了難,他沒有啊,這些東西如果提供不了根本就無從判斷病情,沒有依據的憑空問診就是天方夜譚。

該怎麽去要這些東西?見了左茜父母又該怎麽介紹自己呢?

考慮許久後,他覺得還是跟左佑直接溝通比較好,一來,林木子和左佑是同學還是同桌,二來,左茜生前曾跟他講過,她有透露給弟弟說她談了一個男朋友,只是沒有說得多具體,左佑不多話,也沒細問過左茜,所以姐弟倆也僅僅是提了一嘴,想來左佑肯定也沒有和他父母說過此事。

打定主意後,謝北看了看表剛好是晚飯時間,就給林木子發了個信息讓她方便時回個電話。

誰知消息剛一發出,他的電話就響起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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